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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婚姻, 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无情, 那就放手, 让他去找白月光

2024-11-04

图片来源于网络

跟陆决刚刚结束一场深夜荒唐时,许知意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微信。

是一张孕检报告。

受检人:白念念。

白念念:【许知意,看见了吧?即便你跟陆决已经结婚了,他心里的人依旧是我,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明,

这个孩子,我们会生下来,一起培养长大,我劝你赶紧跟陆决离婚,别自取其辱,徒增笑话!】

许知意一直知道白念念的存在。

当年陆决出差车祸重伤,白念念为了完成自己的出国深造梦抛下了陆决,一走就是三年,了无音讯。

许知意忤逆家里安排的联姻对象,固执的在陆决身边贴心照顾了他整整三年。

三年后,陆决摆脱轮椅重新站起来,神情淡漠的问她,要什么?

许知意扬着笑意,脸颊微红,“我要你。”

如今,不过结婚月余,她就收到了这样的短信。

许知意此刻身上未着寸缕,她看着接了个电话就掀被起身的陆决,轻声问,“你要去哪里?”

陆决低头穿裤子,脸上早了没了刚刚沉沦欲念时的情动,面对许知意的询问,声音毫无波澜,“出去一趟。”

若是在从前,许知意是不会追问的。

这段婚姻里,陆决对于她没有爱,她一向有自知之明。

是她的贪慕,才有了这段婚姻。

她不敢开口,不敢奢求,她怕他会厌倦,也怕他给的答案会太残忍。

在跟陆决的这段婚姻关系中,她一向胆小,始终卑微。

可白念念不是别人。

她是陆决年少时爱恋的人。

白念念发过来的那张孕检单不断在许知意眼前闪过,她忍不住不问。

“陆决,你跟白念......”

话才刚刚落出几个字,陆决的手机再次响起来,这次是电话。

陆决单手扣着纽扣,摁了接听键,“喂?”

喏大的房间静谧无声,唯有电话那头娇滴滴声音在屋内回荡。

“阿时,你过来了么?我有点儿难受。”

陆决,“嗯。”

“你过来的时候,可不可以帮我带街口的那家桃花酥,我......有点馋那个味道,想的很。”

最后三个字,百转千回,也不知道这里说的想,是想桃花酥,还是陆决这个人。

陆决,平日在家里金尊玉贵,椅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的男人,面对白念念倒是一求百应,痛快应了个“嗯。”

许知意愣了一秒。

前几天,她想吃那家的桃花酥,不过是叫陆决在车内等她一会儿,陆决当时说的是:“甜食吃多了不好,许知意,你不是小孩子了,不该纵容自己的口腹之欲。”

所以,许知意已经不是小孩了。

但是白念念是?

许知意几乎都要气笑了,陆决头也未抬,脚步匆匆。

随着一声利落不迟疑关门声落下,屋内再一次陷入死寂。

她刚刚没有说完的话,就这么硬生生的被迫终止。

许知意一夜未睡。

打开手机,屏幕闪微博头条推送——

国外知名珠宝鉴定大师白念念与余氏总裁深夜幽会私人别墅,共度良宵八小时,疑旧情复燃。

这条推送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恭喜,其中最显目的是陆氏的企业微博号。

【未来老板娘好漂亮。】

许知意看着这条消息,心头一痛。

当初她跟陆决是隐婚,除了双方家人跟身边的几个人,没有人知道她许知意是陆决的妻子。

外界只知道,许家的印刷厂许知意作为唯一继承人,因为公司内业务下滑,死皮赖脸的求着余氏给业务,甚至不惜端着笑脸倒贴陆决的冷屁股,成为陆决空暇时间里的床上消遣。

许知意抵达公司门口的时候,被一堆记者围住。

好事者问她,“许总,请问对于余总跟艺术家白念念的绯闻,您怎么看?网友都说他们郎才女貌,好事将近,请问,对此,您有什么要说到么?”

许知意面对镜头,大方柔柔一笑,“余总私事,我不好评论。”

表面这么说,心里却淌着血。

进了办公室,许知意就给陆决打电话,电话打了好几通后,才被接通。

陆决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进来,公事公办的口吻,不带丝毫感情,“喂,许总。”

“陆决呢?”

“陆总在开会。”

许知意刚要张口,秘书便说:“许总,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这支是陆总的私人手机,现在是上班时间,您打他这个电话,是否不太合适?”

秘书是知道她跟陆决关系的。

可他面对她依旧能这么趾高气扬。

很多时候,下面人的态度,瞧的就是上头人的脸色。

陆决对待许知意向来随性,秘书打心里觉得,许知意在陆决这里,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,当初说结婚,不过是因为白念念离开,否则,哪里轮得到许知意?

“我找陆决有事。”许知意没空理会秘书的态度。

“我说了,”秘书滴水不漏,“余总在开会,他今天会一直很忙,如果您有什么事情的话,可以先告诉我,我会替您转告余总的。”

秘书的这话落下,许知意在电话背景音那头听见了陆决的声音。

她刚要开口说话,电话“嘟——”的一声被挂断了。

许知意看着手机屏幕,直到页面都暗了,才缓缓回神。

之后的几天,陆决都没有回家。

电视上不断的爆出陆决跟白念念的新闻。

许知意咬牙再一次拨通陆决的电话,这一次是陆决接听的。

电话那头不再是固定的会议背景声音,而是轻柔曼妙的音乐,伴随女性轻柔的笑声,在许知意的耳畔当即炸裂。

“你......”许知意稳了稳呼吸,有些话,要当面问,当面说,看着对方的眼睛说,她没有在电话里头吵架的习惯,“什么时候回家?”

陆决:“不确定。”

许知意:“我有话问你。”

陆决那头停顿几秒,似乎在跟身边的人说话,声音挺轻的,带着点很浅淡的,许知意从未有过的柔,等几分钟后,回过来头,面对她时,音调里又染了几分冷意。

“我这几天没空。”

许知意再要开口,陆决那边已经不耐烦的冷声,“许知意,你知道我不喜欢麻烦。”

许知意愣住。

所以,她是麻烦吗?

她明明都还什么都没说。

他才是出轨,绯闻缠身的那一方。

却反过头来,说她麻烦?

许知意这几日紧绷的情绪达到了一个临街点,她颤抖着音调质问,“陆决,你还记得自己结过婚吗?”

电话那头没有声音。

许知意咬着牙,“你还记得,那三年,是谁照顾你的吗?白念念当初抛下你出国,你当真心里一点都不介意吗?”

问完这些话,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沉冷下去。

许知意知道,这是陆决不高兴的信号。

“许知意,摆正你自己位置,你应该清楚什么话应该说,什么话不应该说,你不是小孩子了。”

又来了!

又是这句话。

陆决,余太太。

应该永远是端方高雅,宠辱不惊,知信美丽,理智冷静的。

而不是,像个会吃醋发脾气的小孩。

“我不希望下次你再用这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。”

电话在下一秒被挂断。

挂断前的前一个音节,是白念念撒娇要买钢琴的声音,那声音娇柔,却让许知意浑身发冷。

这一刻,她真的觉得自己像白念念短信里说的: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
她得到了余太太的位置,可也仅仅如此。

她以为的相敬如宾,以为的白首不离,只得一人心,终究是一厢情愿了。

当天。

微博再次推送。

【陆决余总以六千万元购入顶级钢琴赠与佳人,疑定情礼。】

许知意蜷了蜷手指,那一瞬间,破碎流血的心居然麻木的不知道痛了。

第2章

“许知意!你跟陆决到底什么情况?!”

“你是陆太太!法律上都认可的陆太太!”

“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叫白念念的在你头上作威作福?!我记得你说过,白念念知道你跟陆决结婚了!怎么,现在小三都这么明目张胆了么?!”

许知意坐在办公室里,对面是她从小到大的闺蜜,陈琳。

此刻陈琳叉腰,怒火冲天的看着许知意,“许知意,你倒是吭声啊!你没看见白念念多张狂!”

“当初陆决重伤,是你给他输了血!是你一点点照顾着他重新站起来,你当初为他连护工的活都包揽了,哦,现在陆决身体好了,余氏重振雄风了,白念念也完成人生目标了,他们两好了!”

“那你算什么?!”

一句“你算什么?”震耳欲聋。

许知意看着窗外的晚霞,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

是啊。

许知意算什么呢?

她也想问这个问题呢。

“不行!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!我要去找他们!”陈琳撩起袖子要去干架。

许知意转头,看着好友怒红的眼睛,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觉得好累。

她眨着红了一圈的眼睛,轻声的疲累对陈琳说,“琳琳,我想跟陆决离婚了。”

陈琳浑身的暴躁在这一刻被摁了暂停键。

她迟钝了好久,然后才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问,“宝贝......你......说什么?”

而后,她看见破碎成片的许知意在夕阳的背景下很轻的笑了一下,朦胧的晚霞在绝美的脸上落了一层浅薄的光,许知意轻轻重复:“对,我要跟陆决离婚。”

“你认真的啊?”陈琳眨了眨眼睛,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许知意,好久后,才问,“你......甘心吗?”

陈琳作为许知意的知心好友,目睹全过程。

老实说,她一直心里都挺震撼许知意的爱情观的,她也不理解,是什么强大的理由,在即便知道对方不爱自己,在连医生都说那个男人大概率要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后,她依旧挂着柔笑,一点点的给陆决做复健。

陆决前半生辉煌,遭遇断腿挫折,暴躁程度是连医生,心理医生都无法包容的地步。

最后没有护工愿意照顾陆决,是许知意亲力亲为,衣不解带的照顾。

甚至可以说,没有许知意,就没有今天的陆决。

陆决在陈琳的眼里,曾经是一颗长歪了的歪脖树,面临被锯掉的风险,是许知意一点点耐心的牵引,才让陆决长成了如今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。

结果——

这棵树如今累累硕果,成为业内数一数二的翘楚,众人嘴里的钻石王老五,白念念就来摘果子了!

这事放谁身上,谁能忍?!

许知意看着陈琳,笑了一下,声音低低的带着认命,“不甘心,可......不然呢?”

她自问已经用尽全力。

可他无动于衷。

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。

许知意回家的时候,佣人对许知意说:“太太,先生回来了,再楼上,说今晚想吃佛跳墙,跟芙蓉肉,八宝鸭,文思豆腐......您亲自来么?”

这几样菜,一直是许知意做给陆决吃的,当初在一次晚宴上,只因为陆决说了一句好吃,她就去学了。

她没下过厨,一度把一切搞的乱七八糟,十个手指没一个好的时,终于做成了。

其实不止下厨。

她还学会了弹琴,品鉴珠宝,古典乐的鉴赏,甚至连户外运动的偶一起学了。

可陆决还是不喜欢她。

“我来吧,”许知意放下包,撩了袖子,进了厨房。

期间,奶奶打了电话进来。

许知意拿着电话出去接。

“你跟陆决,最近什么情况?他跟那个白念念是又搞到一起去了吗?”

“知意,你应该要知道,你爷爷一手打下的印刷厂现在业务不好,都靠着陆决的扶持,你怎么就不能懂点事,把持着他一点呢?”

“五年了,铁杵也磨成针了,陆决总不能对你还没有一点意思吧?”

“你当初为他放弃旗袍技艺传承人这样尊贵的身份全力照顾他,他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?”

许知意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,缓缓的晃着,眼神空洞也茫然。

在对面的人等着急时,许知意终于轻轻的无奈开了口。

“奶奶,对不起。”

对面的人安静了几秒。

“我好像......真的没办法了。”

奶奶:“你......”

“我要跟陆决离婚。”

陆决穿着一身休闲家居服下楼的时候,许知意已经把菜色都整齐摆好了。

餐桌上,陆决一言不发,许知意也没有开口。

许知意吃的不多,吃完后就坐在一边等,等陆决放下碗筷后,许知意才仰头对站起来的人说:“有时间吗?有几句话跟你说。”

陆决看了她一眼,察觉今天的许知意有点不一样。

具体哪里不一样,他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
“上楼。”

“不用,”许知意也站起来,视线比陆决矮了几分,不过她情绪已经很平和了,她直直的看着陆决,轻声说:“陆决,离婚吧。”

陆决皱起眉头。

似不可思议会从许知意的嘴里听见这样的话。

在他的印象中,许知意太乖了。

永远听话,永远用心,嘴角永远挂着淡笑,他做任何事情,她都只会说好,像个盲目没有自我的崇拜者。

当初她说要结婚,他只应了一句“好。”

没有婚礼,没有婚戒,连两家人都没有一起坐着吃过饭,她一个被许老爷子宠坏的娇娇女,带着一箱子行李在外界看来无名无分的就住进了陆决的别墅里,当了外头人嘴里的说的金丝雀。

陆氏需要一个听话不麻烦的陆太太,这几年,许知意一直做的很好。

只是最近......

陆决揉了揉眉头,有些不耐烦的叹气,“还要闹?”

“许知意,有意思吗?”

“你觉得这样闹,对你而言,有什么益处?”

“你别忘了你爷爷那岌岌可危的印刷厂,是谁在扶持!”

是陆决在扶持。

现在是网络化的时代了,印刷厂接连倒闭,当年富甲一方的许家,如今也终究是落魄了。

最后一家印刷厂是根基,是念想,爷爷身体不好,可终究是记挂,这些年,也确实是陆决在帮忙才算勉强维持。

于是,这似乎就成为了许知意感情里不纯粹的因素,陆决拿捏许知意的筹码。

许知意轻轻叹气。

她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,身姿优越,身宽体阔,192的高个子穿什么都好看,优越的脸庞,外加不俗身家,里里外外哪里都好。

可这男人,没有心呐。

第3章

“我也觉得没意思,”许知意看着陆决,“所以既然这么没意思,为什么不离婚呢?”

陆决皱眉,认真看着许知意。

许知意长相是偏南方女孩的柔美,她的长相不太具有攻击性,但是很耐看,属于一看觉得好看,再看居然惊艳的程度。

陆决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的许知意哪里不一样了。

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,没有往日里的倾慕。

这个认知叫陆决眉尖蹙起,也不悦的冷了脸,“许知意,你别忘了,当初是你说要结婚的。”

“婚姻不是儿戏,我没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游戏。”

“是么?所以你有空陪谁玩?白念念吗?”许知意很生气,心里也愤怒,可她不愿意把自己变成怨妇,泼妇,所以她双手攥拳,强迫自己冷静,“之前是游乐园陪玩,百老汇听音乐剧,天价购感情博美人一笑,现在是陆氏出资力捧白念念,再之后呢?”

许知意看着陆决,“当初是我主动说的结婚,如今你白月光回来了,我大度让位,你不应该感激我么?你冷我这么多天,不就是想要这个结果么?如今我成全你,你有何必还端着?”

许知意眼神带了几分轻视,再无从前浓烈的爱意,“陆决,我之前都不知道,你原来是这个虚伪的一个人。”

“许知意!”陆决怒了。

许知意不再理会陆决,给彼此留最后的体面。

她从他身边经过,径直上楼。

陆决进门的时候,看到就是许知意拿着早已经整理好行李箱走出房间。

在两人即将错身而过的时候,陆决一把攥住了许知意纤细的手腕。

“看在你照顾我三年的份上,许知意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!把行李箱给我放回去,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,否则的话,日后你求着我,我都不要你!”

许知意不想再听,拉着行李箱抬步就走。

还没等走几步,行李箱被人一把拽住,许知意猝不及防,惊呼一声,还不等站稳,细腰就被人一把捏住。

然后,在许知意还没意会来过时,被陆决一把拉进了房间里。

房门被狠狠的摔上,发出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。

许知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刚要开口,就被陆决整个人推倒床上。

许知意反应过来时,陆决的手已经顺着衣服摸了上来,许知意猝然睁大眼睛,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决,然后,她抬手用力推拒,“陆决!你干嘛!”

陆决整个人欺身覆盖在许知意的身上。

几年夫妻,陆决太熟悉许知意了,陆决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感再度重回手里,他满意的扯了抹笑。

抛开喜不喜欢,爱不爱的,其实陆决对许知意还是满意的。

特别是床上的配合度,她始终逆来顺受。

许知意眼睛长得漂亮,低敛落泪时,带着一股子破碎感,总叫人心底生出无穷征服后的快感。

许知意红着眼睛平躺在床上,墨一般的长发瀑布般落在在洁白的床上,一双美目瞪着陆决。

“啪!”巴掌声利落响起。

陆决愣了几秒,而后眯起眼睛,咬着牙,“许知意!”

“当初我让你选,你说你要做余太太,位置我给你了,你就得尽作为陆太太的义务!”

“你当初说,你希望你爷爷的印刷厂能够维持,我也做到了,你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?!”

“我对你仁至义尽,你不识时务,不会有好果子吃!”

陆决说完,再一次强势覆盖上去。

这一次,他单手紧紧的攥着许知意的两只手腕,气息强势又恶劣的渡入许知意的口中,“不听话,我随时随地让你爷爷的工厂倒闭!你爷爷的手术是我姨夫在做吧,国内唯一权威,你要是不听话,你试试看!”

许知意狠狠愣了一下。

眼泪在这一刻,悄然滑落,她没想过陆决会拿这个威胁自己。

在她看来,她跟陆决买卖不在,仁义在。

当初她为照顾他,放弃师门,其中没有辛劳也有苦劳,他对自己,居然绝情至此。

许知意心寒至极,眼泪悄然滑落,手上反抗的力道也一点点松懈。

陆决看着许知意眼神空洞的模样,心下烦躁,可他狠着心,在许知意心如死灰的情绪中,要了她一次又一次。

夜一点点深了。

结束之后,许知意已经晕过去了,陆决站在阳台上抽烟。

透过落地窗,视线越过缭绕的烟雾,陆决看着床上的许知意。

此刻她未着寸缕,整个人晶莹透白,乌黑的头发散落,白皙纤细的身体布满亲密过粗暴痕迹,在月光下,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从脸颊上滑落下来。

像是破碎的珍珠。

陆决心烦的转头看向院子。

“爷爷,我没多喜欢陆决,我照顾他,对他好,就是觉得他日后能站起来,能让余氏再好起来,我图他日后能够帮助咱们余家,你说孙女是不是很聪明呀?为你找了个潜力股呢。”

许知意当年的话,言犹在耳。

他原本也以为许知意是单纯的爱慕自己,却不曾想,被无意中听见了这段话。

这段话,陆决整整记了三年。

他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,许知意是披着羊皮的狼,他若是在这其中失了心,那才当真是愚蠢至极!

许老爷子精明似鬼。

当初也是图着这个,因着许知意这番话,同意许知意留在他身边照顾他。

放长线钓大鱼。

许老爷子、许知意,业内翘楚,无人能及。

陆决嗤笑着,灭了手里的烟,硬着心肠,进去又要了许知意一次。

就要剔透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时,陆决抬手,盖住了她的眼。

第二天一早。

秋意正凉。

陆决八点准时起床时,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。

他手伸过去一抹,许知意睡的位置,已经凉了。

他也没多注意,洗漱之后下楼,随口问佣人,“太太呢?”

佣人恭恭敬敬,“太太一大早就走了,走的时候,一瘸一拐的,我听见她接了个电话,好像医院打过来的,像是因着许家老爷子的事。”

第4章

许知意抵达医院的时候,老爷子刚刚被抢救过来。

长气带着吸氧口罩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痕迹,他布满皱纹的手抬至半空中,许知意红着眼睛握住。

“爷爷......”

“知意......”许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饱含泪水,视线往许知意空荡荡的身后深深看了一眼后,又失望的落回许知意的脸上,“陆决......没来么?”

许知意握着老爷子的手,“爷爷,他忙,迟一点就过来看您。”

这个借口,许知意用了许多次,往日里,许老爷子怕许知意为难,便会作罢,可今日却不依,握着许知意的手无端收紧。

许老爷子这半生,娇宠着许知意,把小丫头宠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,陆决对待许知意并不多热情,他......不放心呐!

他有话要交代陆决!

“你给陆决打电话,现在......让他来,我有话......对他说。”许老爷子说话已经奄奄一息了。

一旁的医生对许知意低声说:“去打电话吧。”

许知意闻言,猛的抬头看着医生,眼眶里的泪水瞬间滚落。

她从包里掏出手机,站起来的时候,腿都是软的。

她颤抖着手扶着墙,身形不稳的给陆决打电话过去。

“喂。”秘书万年不变的冷漠音调。

“陆......陆决在吗?”许知意的音调里带了哭腔,声音都变了调调。

“有事吗?”秘书不是没有察觉,只是觉得,对面的人廉价,连带着情绪都一齐不需要被重视。

“我要找陆决。”

秘书眼睛看天,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,“余总在开会,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跟我说,如果重要的话,我会适时转达。”

高高在上的口吻令人生厌,可许知意这会儿没空跟他计较。

病房里医生抢救的声音传来,让许知意慌乱的音调几乎失控,她忍着哭腔,“我爷爷这边很不舒服,你能不能联系一下陆决,让他现在过来,或者麻烦他姨夫现在过来一趟,我这里真的很着急,我爷爷......”

话还没说完,秘书那边的另外一个电话响了。

跟对待许知意截然不同的声音,几乎带着谄媚,“白小姐,对,我是王秘书,哦,您现在在楼下?别,您站着别自个儿上来,我下去接您,没事,没事,我手头上还能有什么事情,比接您重要呢?”

电话在秘书的讨好笑声中被挂断。

在回到许知意这边来时,语调已然带着不屑,“许小姐,你有没有事,这里很忙,不是谁都那么有空跟你闲聊的。”

许知意通体冰凉,医生已经过来拉着她进病房了。

许知意眼眶里噙着眼泪,她攥着走廊里的扶手,对秘书一字一句的说:“叫陆决接电话!”

秘书听见许知意的口吻愣了一下,而后,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。

“你命令谁呢?”

“许知意,陆总对外可没承认你,你在我这里摆什么威风?”

“余总是你见就能见的么?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
“再者,你知道陆总的姨夫是什么级别的医生呢?是你爷爷那种级别的人,想见就能见的么?许知意,做人呢,做重要的事搞清楚自己的位置,做女人做成你这样,我都替你悲哀。”

‘......’

许知意紧紧的捏着电话,秘书的一字一句落在耳畔,身后是奶奶随着医生的一句,“节哀”薨动失控放声大哭。

许知意缓缓转过头,看见病房里头被拉上一片苍凉的白。

许知意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视线呆呆的落在老爷子摊在床边的手上。

秘书在电话这头,“喂?”了一下,而后似乎一声电梯响,秘书再度喜笑颜开,“白小姐,你来了,怎么不等我下去接你呢?”

话到这里,电话嘟嘟挂断。

许知意一身仓皇,跌跌撞撞的往病房里头走。

才刚一走进去,“啪!”的一声巴掌狠厉落下,许知意白嫩的脸上落下清晰的手指印。

“许知意!”许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,一双浑浊的眼神里此刻灌满怨怼,“你知不知道!你让你爷爷死不瞑目!”

许老爷子临终前要见陆决,一定是有话跟陆决说。

“我没想到!你会这么没用!都这种时候了,连陆决都联系不上?许知意!你活着做什么!你不如去死!”

“当初你爷爷就不同意你跟陆决在一起,说你把握不住他,可你怎么说的?当初信誓旦旦,如今言犹在耳,可你爷爷却已经走了!”

“你不是说陆决的姨夫很厉害么?为什么不早点过来给你爷爷做手术?只开了几个基本的检查过来,你不知道你爷爷的身体早就支撑不住了么?”

“许知意!你爷爷因你的无能而死!”

狠厉暴怒的话让许知意支撑不住的往后退,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,悔恨的泪水啪嗒落下。

陈琳匆匆而来,一把扶住了身体往下不住滑落的许知意。

陈琳不忍的看着许知意,抬眸对许老太太说:“您......节哀,知意......也不想的,她已经很努力了。”

“对,她是很努力了,只不过人家不喜欢她罢了。”

“那个白念念当初撇下陆决出国,如今人家高调回来,陆决依旧接纳了她,许知意你呢?当初陆决几乎瘫痪,你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,甚至不惜脱离师门,最后呢,你得到了什么?!”

“当初你爷爷为你找了一门婚事,是你死活不同意!非要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!你自私自利,任性妄为!你活该今天的下场!”

“别的不说,连你爷爷最后一面,你居然叫不动陆决过来?!”

“许知意!你就是所有天下女人的耻辱!”

许老太太骂的句句戳心,陈琳扶着许知意都感觉到她在不住的发抖。

陈琳怕过激的老太太会对许知意动手,扶着许知意到走廊里,身后许老太太还在歇斯底里。

亲人之间,最知道彼此的痛点在哪里。

老太太一字一句,直戳许知意的所有脆弱,也彻底击碎了这些年她伪装的坚强。

因为是自己选的,所以打破牙齿混血吞,她连抱怨跟倾诉陆决不好的理由都没有。

如果选择陆决是一场豪赌,许知意输的尊严都不剩。

“知意......”陈琳一言难尽,“你......别往心里去,老太太跟老爷子恩爱了半生,让老爷子带着遗憾就这么走了,她心里肯定难受,说话难听点,你别当真。”

许知意没说话,一言不发,眼神空洞的盯着地板。

好久后。

才转头看着陈琳,缓慢的眨了下一眼睛后,撑着手慢吞吞的起身往楼下走。

她忽然觉得好累,胸闷的喘不过来气。

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老太太的那句:为什么死的不是你!

在大树垂眸坐下,下午的医院里空气中充斥消毒水的味道,让人昏昏沉沉的。

加长林肯忽然在一声长鸣中惊现门口,身高腿长的男人踩着高定皮鞋落地,男人绅士有礼,躬身替后面出来的女人遮了遮头,穿着明艳连衣裙的女人嘴角璨烂如花,两人烈日中低声耳语两句,嘴角满开了一抹清凉的微笑。

陈琳看过去后皱眉,直立起身子刚要斥责姗姗来迟的陆决。

陆决两个字还没说出口。

只听见身后“砰!”的一声重物落地声。

所有人被这声音猝不及防的吸引,许知意缓慢的转过头去,而后,看见了一地鲜红。

许知意愣了好久才缓缓的站起来,她面对着那一大片的红。

那一刻,她脑子里一片空白,她在原地呆立好久,直到眼睛被陈琳的手覆盖住,周围的声音忽然混乱起来。

远处过来的急促脚步声。

救护人员声嘶力竭的吼叫声。

周围人群低低的议论声。

所有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杂糅着全数塞进许知意原本就混沌的脑子中。

在身体向后倒,所有意识都消失之前,许知意只有一个念头。

该死的,不是她么?

奶奶为什么要走?

还以这样激烈的方式离开。

是要控诉她这些年的自私妄为么?那该一跃而下的,应该是她啊。

许知意醒过来的时候,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。

沉沉的冷夜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昏暗,许知意心口像压着一块大石,睁眼的那一刻,呼吸都连带着不顺畅起来。

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陆决在。

许知意像是没瞧见人,在床上躺了好久,才掀开被子下床,陆决不喜欢她现在身上冷冰冰的气息,沉了下眸子,大度不计较。

“事已至此,你别太伤心了,之后的事情我会叫王秘书处理,你好好休息。”陆决淡淡说。

许知意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身形单薄的站直病房门口,低低的问了陆决一句,“所以你来医院,只是陪白念念来的对吗?”

并不是为了老爷子。

陆决蹙眉,而后,淡淡说:“下午在开会,王秘书事情多,忽略了,我跟他说了,以后你的电话,直接接到我这里来。”

许知意闻言,低笑了一声,“那真是谢谢了。”

陆决眉尖一蹙,听出了许知意话里的讽刺,沉默几秒后,“你家里出事,我不跟你计较。”

许知意再度笑起来,这一次笑的捂着肚子,弯了腰,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
陆决看着她癫狂的模样,不悦的沉了气息。

许知意双手撑着膝盖,眼泪随之落下,却又在下一秒神情瞬间冷漠。

“不跟我计较?陆总,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,给你现场磕一个?”

第5章

陆决皱眉,不喜欢这样不听话的许知意,他音调放重,“许知意!”

许知意原本明艳的脸,此刻在白炽灯光下显得惨白,她扯着嘴角,冷冷说:“陆决,你有认真的跟你姨夫说过我爷爷的病情吗?”

陆决:“当然,我打过电话,也交代过王秘书关注这件事的进度。”

“哦,打过电话,王秘书......”许知意扯笑,“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吧,我爷爷心脏不舒服好久了,他一直在等你来,等医生来,这边医院全力配合腾出手术室了,结果呢?一句轻飘飘的关注进度,王秘书关注了么?我爷爷至死都没见到所谓的心脏外科大拿。”

“许知意,你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,事情已经发生了,解决就好了,一切后续事情我会亲力亲为。”

许知意无力的摇摇头,“陆总,不劳费心了。”

说完,许知意走出了病房,往外走一步,她就质问自己一句,“许知意,你怪不了别人,只能怪自己没能力,也怪你从始至终爱错了人。”

许老爷子的葬礼举办的很简单,许知意没让任何人插手,那一日下了雨,她撑着雨伞站在墓碑前,抿唇一言不发,视线低低冷冷的垂下。

许久后,高跟鞋踩在满地落叶中,许知意缓缓离开。

陆决的车子等在墓园门口。

外头下着大雨,许知意的脸被掩在伞下,原本纤细的身子在伶仃的大雨中显得越发单薄。

陆决在许知意走过来之前,打开了车门。

许知意也没有挣扎,坐了进去。

车子在沉默中缓缓启动,许知意视线落向窗外,脸上再无之前生动表情。

这叫陆决很不习惯。

往日里,他跟许知意,总是许知意在寻找话题,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他主动。

只要他在的地方,就是许知意目光所及之处。

他很享受这样的相处。
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许知意冷冷淡淡的坐在他身边,像是他做任何事情都掀不起她一点涟漪。

车子在一个高级的饭店停下。

陆决记得,许知意说过这里的饭菜不错,她家里出了事,陆决还是愿意耐着性子给她一点温情的。

不过,这点耐心在许知意再一次说出“离婚”的字眼时,顷刻消失。

“许知意,”陆决沉了沉气息,“我体谅你家里出事,不跟你计较,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。”

许知意一席素衣,冷冷淡淡的坐在陆决的对面,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,而是看向窗外的雨幕。

陆决心里烦躁的很,他不喜欢她的目光放在除了自己以外的地方。

“许知意,我知道你不满意那天我没去医院,我说过了,王秘书没跟我说,我也扣了他这个季度的奖金了,你爷爷现在已经走了,你就应该让他走的安心,你这样闹,对你,对我,都没有好处,再者,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,太得寸进尺的话,小心会适得其反。”

许知意闻言几乎气笑,“一个季度的奖金?陆决,所以在你眼里,我家人的命,就只值一个季度的奖金?”

陆决无力,“你爷爷已经走了不是么?那你想怎么样?还能让王秘书给你爷爷偿命不成?再者你爷爷的身体状况,你自己清楚。”

许知意不愿意再跟陆决掰扯,陆决坐到今天的位置,除了脑子好用,还有一颗冷心冷意的心,许知意已经明白,这颗心,不会因为自己变的温暖。

她做的一切,都是徒劳,“我说了,我要离婚。”

“离婚?你以为你跟我离婚,能从我手里得到什么?我告诉你,你什么也得不到!”

许知意点头,她猜到了,“我净身出户。”

陆决拧眉,像是不认识许知意一般,沉默的看了她半秒。

当初不就是看上了他是潜力股,会东山再起,不惜照顾了他整整三年,这会儿要净身出户?

以退为进是吧?!

他会信?!

陆决嗤笑一声,奚落意味很强,“净身出户?之后呢?你能做什么?你以为现在外面是那么好赚钱的么?许知意,你在家呆了三年多,跟这个社会已经脱轨了,”陆决说到这里,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,他扫了一眼,摁了静音,然后继续对许知意说:“你应该要知足的,我在生活方面没有亏待过你,你也没有一技之长,你想想你离开我,你活得下去么?”

陆决的话,说的公事公办,像是pua一个即将离职的下属。

许知意脸上毫无表情,无欲无求,她站起身,对陆决说:“我想试试,陆总,再说下去,就没意思了,我不欠你什么,所以,麻烦您也痛快点。”

许知意说完,抬步就走。

她现在,以后,都不想看见陆决这张脸。

只想着,尽快把这个婚给离了。

外头下了好大的雨,许知意没有撑伞,直接走进雨幕中,陆决看着她纤细的背影,倔强的挺着腰背,淅淅沥沥的雨砸在她的身上,不知道为什么,心头划过一丝不忍。

他站起身,刚要追出去。

只听见一声,“陆决,”便见白念念从另外一角笑眯眯的走过来,惊喜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陆决只看了一眼白念念,而后将视线再度放向窗外,可外头哪里还有许知意的身影,原本就空荡的街头,此刻一片寒冷萧瑟。

白念念惯会察言观色,她沉默着观察着陆决的这一切,而后,掀唇笑了一下,指尖勾着陆决的领带,“陆决,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?”

陆决后退一步,脸色冷然,丢下一句:“失陪”就冲进了雨幕中。

白念念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,不悦的皱起眉头。

“念念,”白母站在白念念的身后,看着大步踏入雨幕的陆决身影,眯起眼睛,一张大脸满是刻薄,“你不是说陆决对那个许知意没感情吗?我看着,怎么不像啊?”

这么大雨呢,不带伞就冲出去了。

刚刚陆决脸上的不忍怜惜的表情,可不像是毫无情谊。

白念念勾了勾耳畔的碎发,语调嫌弃,“能有什么感情,顶多有点感激,这次许知意家里出事,陆决愧疚罢了。”

白母闻言,皱眉,“这可不是好现象。”

“没什么,”白念念对自己很自信,“男人嘛,身居高位,偶尔会有点怜惜正常,不过陆决这样的男人,岂是一点怜惜就能够左右他的,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,陆决都没爱上她,如今就更不会了。”

白念念笑眯眯的吃着眼前精致的菜,胸有成竹,“妈,你就是太会杞人忧天了。”

白母却没这么乐观,“总之你要注意点,那个许知意长得那么漂亮,难保男人不动心,再者,我感觉陆决对你,现在也不过是感激当年他昏迷你输血给他,可当年输血给他的,明明是......”

这话一落,白念念立马手指摁在了白母的唇上,“嘘!妈,当年给陆决输血的,就是我。”

白母叹气,“好。”

白念念微微一笑,托着下巴跟白母对视,“妈,那您觉得,我漂亮么?”

漂亮的女人,男人最后都会把持不住的。

白母看了眼白念念。

肤白貌美,一双眼睛多情似水,安安静静看人的时候,眼底像是无声放了个钩子。

确实称得上美人。

可跟许知意是出了名的大美人,不提别的,盈盈一握的细腰,男人一个巴掌就能够捏住,那一双漫画美腿多少男人流口水?明明身子纤细,可该长肉的地方毫不逊色,巴掌大的小脸我见优伶。

白母是见过许知意穿旗袍的样子的,只一眼,同为女人的她都挪不开眼睛。

白念念跟许知意比美貌,那根本毫无胜算。

......

许知意在一座老宅停下脚步。

许家最风光的时候,在宁城,也曾有多处房产别墅,后来印刷厂式微,一处处就都卖了,如今只剩下这一处许久无人居住的老宅。

许知意长在门口的大树下,看着年久失修的老宅,想起老爷子,眼中情绪一点点的落下去。

“许知意?”

许知意转头,意外,“陈浩?”

陈浩撑着伞,笑眯眯的走过来,“真的是你,刚刚我瞧着就眼熟,一路跟着过来,没想到真的是你,今天运气真好。”

陈浩,许知意的青梅竹马。

徐老爷子从小把陈浩当做孙女婿来宠的。

“怎么不打伞呢?”陈浩嘴角勾着微笑,笑起来的时候,脸颊两侧有两个很小的酒窝,185的身高,站在许知意面前,显得许知意越发娇弱。

这是陈浩至许知意结婚之后,第一次见到她。

比印象中,瘦了好多,可依旧眉眼绝尘,叫人心动。

即便出国这么久,可当年纯白如水仙的女孩一席素色旗袍盈盈一笑的动人模样,这么多年了,他依稀记得。

“头发都湿了,”陈浩在老院昏暗的灯光中抬起手,轻轻的拍了拍许知意肩上的雨水,口吻带着不可控制的眷恋,“这么大了,还是不会照顾自己。”

第6章

陈浩声音低沉好听,混杂在雨水中,显得有些暧昧不清。

许知意眨了眨眼睛,后退了一步,跟陈浩拉开一点距离,然后才轻声说:“好久不见。”

陈浩似乎并未注意到许知意的疏离,依旧笑模样,显得亲和,“是好久不见,国外才回来,没想到会遇到你,之前的手机换了,重新......加个微信?”

陈浩的眼神总是很专注,给人一种认真的感觉。

月色下,他就这么眼神温柔的落下来,稳稳的落在许知意的脸上。

“怎么?”见许知意迟迟不动,陈浩轻笑了一声,“从前可是在我屁股后头,追着喊浩哥哥的,几年不见,生疏了?”

许知意摇头。

陈浩笑着将手机二维码递到了许知意的面前。

他的眼睛在灯光中很亮,看着眼前娇俏的小丫头,几年不见,越发娇媚,像一朵沾染露水的艳色玫瑰。

许知意低头刚要掏手机,皮鞋踩在树枝的声音,清脆的响了一声,“咔嚓。”

陈浩跟许知意一齐转过头。

只见陆决撑着伞,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,他脸上的表情严肃,不见丝毫情绪。

从陆决的角度看,陈浩的手此刻很微妙的跟许知意的手触碰上了分毫。

他眯起眼睛,片刻后面色又恢复如常,他走到许知意的身边,当着陈浩的面,无比自然的牵起许知意的手,声音带着低冷询问,“还不回家?”

陆决暴露出来的占有欲跟不悦感太强烈。

若是之前,许知意会为陆决对自己的在意而高兴,可如今——

她冷眼旁观,只觉得当初的心境,实在愚蠢。

陆决对她,不过类似于自己东西不愿意被人染指的占有欲,跟喜欢,或者爱,实在无关。

许知意甚至有些厌烦,不过她没有当众给陆决难堪,许家家教严,她有基本的礼貌在。

陈浩见陆决出来,笑着将手机放回兜里,朝陆决伸出一只手,“许知意的发小,陈浩。”

陆决知道他,伸手过去,很冷漠,“陆决。”

陈浩笑笑,找了个说辞离开了,带上车门之前,眼神在许知意的身上逗留片刻,然后才缓缓带上了门。

车子驶离。

陆决脸色无止境暗沉下去,等到那辆车子走远后,陆决冷凝的眸光落在许知意的身上。

“青梅竹马,再续前缘是吧。”

许知意懒得理会陆决,抬步就走,一下子就被人从后面扯住了手臂。

许知意惊呼一声,还不等回神,已经被陆决扯着手丢进了车里。

司机老李愣了一下,而后,知趣的推门下去。

“陆决!”冷冽的气息覆盖上来,许知意被人擒住手腕高举在头顶,她恼怒的用脚踹他,被陆决避过后,陆决直接单腿抵在她的身下,反手“砰!”的一身,狠狠带上了车门。

“陆决!你疯了吗?”许知意挣扎着要起来,被陆决一把摁回去。

陆决一双眸子里噙着怒火,“急着要离婚?因为他?”

这话落下。

许知意听见“嘶!”的一声丝袜被撕碎,她的大腿一凉,还不等低头看,陆决的吻已经密不透风的覆盖上来。

陆决在床上一向很凶,跟平日里冷淡疏离的模样,一点也不一样。

许知意从前欣喜陆决这一面,因为这样的陆决只有自己见过,可现在,她却高兴不起来。

夫妻之间,只要一方放了心思,其实另外一方是很容易沦陷的。

狭小车内暧昧纵横。

陆决捏着许知意的脖颈,温热的吻落下,低低沉沉,“还叫过别哥哥呢!”

陆决捏着许知意的耳垂,“来,叫一声,我听听!”

事后。

许知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
陆决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,“我已经责骂过王秘书了,这件事,我希望到此为止,今天的事情,我也不跟你计较,别再惹我生气,听到了吗?陆太太。”

许知意咬着唇,无力的手撑着陆决坐起身。

陆决觉得自己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,许知意没有理由不满足。

他手枕在脑袋后,欣赏着许知意一脸潮红。

他很喜欢这样的许知意,喜欢她自知的慵懒。

他喜欢这种掌控感。

他觉得,这是每个男人对女人都会有的征服感,这并不特殊。

把一朵玫瑰握在手里,揉捏着,调教着的感觉,很好。

“你爷爷的印刷厂,看在你的面子上,我也会一直贴补下去,算是我对你补偿,另外,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要出去上班么?我让人在陆氏给你谋个职位。”

如果放在从前,听见陆决这么说,她会很开心,可如今——

许知意也只是淡淡从前面的纸巾盒里抽了纸巾,“陆决,我不是用离婚在跟你欲擒故纵,我真的不想跟你过了。”

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。

陆决的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,他直直的看着许知意,冷声,“许知意!你别不知好歹,差不多行了!”

许知意眸色淡淡的看着陆决,长发散落在白嫩的肩头,在夜色下有种别样的风情。

“陆决,我不懂,我们结婚并没有对外,即便是如今离婚,也影响不了你或者陆氏什么,二来,你的白月光也已经回来,她应该很期待陆太太的位置,你不答应离婚,是为什么?”

许知意说话的口吻很淡,许家家教严,许知意无论什么时候,总是挺直腰背说话,给人一种高贵脱俗的感觉。

陆决看着许知意清冷的样子,眸色沉沉。

从前的许知意是娇羞的,对他是在意的,轻轻一点重话,她就能红了眼眶,对待他也始终是小心翼翼。

如今一口一个“离婚,”公事公办,迫不及待,倒是半点不给彼此留余地。

陆决有些烦躁,他双腿随意岔开,冷冷,“怎么,想跟我绿轴离婚了,好换人是吧?那个陈浩?”

许知意,“跟别人没关系。”

陆决蹙眉,有些不耐烦,心里其实明白,还是为着许老爷子的事情。

陆决向来不喜欢解释,也懒得再纠缠这个原因,太浪费时间。

既然给了台阶不肯下,那就用强硬的办法。

许老爷子的印刷厂一直是陆决在管,既然许知意如今不听话,陆决就把烂摊子丢给她。

让这朵养在家里的娇花看看,商海浮沉,不如在家里伺候他来的舒服。

如侵立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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